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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折:代为接令(2 / 2)

  上官少阳瞥了他一眼,气定神间地道:「侠客山庄虽有家僕百人,个个身怀绝技,但绝刀崖岂是泛泛之辈,倘若我一走了之,岂不给了他们趁虚而入之机?说不定绝刀崖大肆杀人,正是为了调虎离山,毕竟以他们实力,想要硬闯较大的门派,必然两败俱伤。」

  邢月縈担忧道:「事关重大,还望上官庄主三思。」

  上官少阳看着她,稍作思索,旋即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坚决于此,我便委託他人代我前往去,这总行了吧?」

  邢月縈大惑不解道:「不知上官庄主派何人赴会?」

  上官少阳转头望向凌天霄,伸手往袖内一探,取出一只雕刻华丽的令牌扔给他,平淡道:「此令牌为天剑令,见令如见人,你带我令牌前去赴约。」此话一出,全场譁然,就连后排的下人们也一脸不可置信,纷纷瞠目结舌。

  邢月縈大皱眉头,面有难色道:「凌公子人品虽无大碍,但他不是侠客山庄的人,此事恐怕引人争议,还望收回成令。」

  上官少阳冷然道:「你以为我是胡乱选人吗?此事关乎我侠客山庄百年声誉,我又怎会将它当作儿戏。我心意已决,若你无法接受,那此事就作罢了。」

  邢月縈顿时期期艾艾,讲话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正当眾人陷入尷尬氛围,本在啜茶的段玉瑾,放下手中杯盅,长身而起,脸上带着笑容道:「上官庄主,我有个提案,不知上官庄主是否愿意一听。」

  上官少阳点头道:「段公子,不必多礼。」

  段玉瑾挥了挥衣袍,淡然一笑道:「我与凌兄交识多年,知他品行为何,上官庄主若将令牌交付于他,我本身认为并无不妥。但凌兄在旁人眼中,始终是侠客山庄一介外人,若由上官姑娘陪同他前往,或许能减轻眾人疑虑。」

  上官仙闻言一惊,双目飘忽,有些不知所措。上官少阳转过头来,正视着她问道:「听说你最近寒毒又犯了?」

  上官仙连忙站起身来,作揖施礼道:「多谢爹的关心,仙儿已无大碍。」

  上官少阳仔细打量一番,点头道:「你的气色确实好上不少。」他话中有话地道:「枉费我特意派人大老远去各地蒐集珍贵药材,结果到头来也是竹篓打水一场空,徒劳无功,还不如以逸待劳等待奇蹟到来。」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眾人虽然不解,纷纷露出困惑之色,但上官仙心中明白,此言是指凌天霄替她疗伤一事。上官仙自然是不能当场说破,她面露羞赧,垂首道:「爹多虑了。」

  上官少阳不打算着墨此话题,问道:「你要接下这重任吗?」

  上官仙思索半晌,虽有些担心,但一想到能和凌天霄相处,她欣然道:道:「仙儿愿意。」她似有若无地用馀光瞥了凌天霄,双颊泛霞,旋又恢復容色,故作镇定。

  段玉瑾双手作揖,补充道:「每年这时候侠客山庄都会派人到空隐寺参拜,今年由上官姑娘代为效劳,顺道而行,不知意下如何?」

  上官少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他瞟了上官仙一眼,沉声道:「三日之后你便动身前去,此次低调行事,不带下人,由你与他们两人同去。」

  花儿和婉儿为之愕然,顾不得下人的卑微身分,走上前来。婉儿忧心忡忡地道:「大小姐寒毒刚癒,还请老爷允许花儿和婉儿同行,我们会照顾好大小姐。」

  花儿应声附和道:「凌公子再怎样也是男人,互相照应之馀多有不便之处,况且大小姐身分尊贵不凡,若无下人侍奉,未免有些不妥。」

  上官少阳面色一沉,挥了挥手,正色道:「我明白你们是出于好意,但此事我已有定夺,以后就别再提了。」

  花儿和婉儿互视一眼,儼然难以接受这种说法,迟迟不肯退下。上官仙担心她们一时衝动会顶撞上官少阳惹他不快,故上前轻拍两女的肩膀,淡然一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花儿和婉儿仰起俏脸,望向上官仙,主僕之情一览无遗,引人心暖。

  一旁的邢月縈蹙眉道:「上官庄主不再考量吗?」

  上官少阳脸色露出稍许不悦,冷然道:「君子一言,駟马难追。」邢月縈见他态度坚决,无奈之下也只得虚应了一声,旋即和严穆黯然离去。

  这三天内,上官少阳尽可能将旭日剑法的心诀和外式全教给凌天霄,期限一至,凌天霄等人立时动身,毫无耽搁。

  男女授受不亲,段玉瑾虽是佛门中人,但也懂得避嫌,故挑了匹骏马兀自骑乘。至于上官仙则是进入备妥的马车,由凌天霄亲自握绳驭马。凌天霄露出贼笑,故意在牵她上马车时握紧她的纤手,令她顿时羞窘万分,脸红得宛若夕阳晚霞。

  跟在身后也骑着骏马的邢月縈,虽然不发一语,但她不是傻子,从先前种种跡象看来,凌天霄和上官仙关係肯定匪浅,否则上官少阳怎会这般信任他。只是她实在费解,完全不明白为何凌天霄能受其信任,因为她根本没在江湖上听过此人名号。

  不管怎样,眾人正式啟程,由于上官少阳也是爱马之人,所饲养的马万中选一,均可日驰百里。甫上路不久,眾人便已驰好一段路,五日之后,他们已抵至空隐寺。

  虽然空隐寺乃佛门净地,并非什么喧闹之处,但阶梯上仅有一名和尚在打扫,寺院里头寂静无声,看得眾人委实觉得有些诡异。

  邢月縈率先走上前,看了看那名和尚,问道:「请问可否通传一下,说是御剑派与侠客山庄的人来到此处,想要会面方丈大师。」

  那和尚抬起头来,面色苍白,轻叹道:「诸位施主还请回吧,近日寺院眾僧闭关静修,方丈下令不得接见任何人。」

  邢月縈大讶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不光是他一人,以往总是从容自在的段玉瑾,此刻也如疾雷劈身,不经意地双目一睁,大皱眉头。空隐寺乃武学泰斗之地,也被封为国寺,突然封寺不接见外人,这未免太奇怪了。

  和尚瞧邢月縈毫不死心,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段玉瑾从袖口取出一串念珠,交到和尚的手上,沉声道:「我在此等候,你将此物交给方丈。」

  和尚惊见念珠上刻有空隐寺三字,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寺里。片晌之后,他再度出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方丈允许凌公子进入。」

  凌天霄大感奇怪,虽说他此次前来是因三年之约,但段玉瑾是空隐寺的人,为何方丈只让他独自一人进入,这总感觉说不过去。

  段玉瑾眉目一挑,想法虽与凌天霄相同,但他知道方丈这么做,必有他用意所在。段玉瑾淡然一笑道:「你先进去吧,也许方丈有事想跟你单独谈谈。」邢月縈越发觉得奇怪,眼下不光侠客山庄礼遇他,就连空隐寺也这样,令她不得不再度对凌天霄的身分有所质疑。

  凌天霄看了上官仙一眼,微笑道:「你找地方歇息,别在这里吹风。」

  上官仙美眸深注,頷首道:「你自己也小心。」话刚出口,她不禁暗自苦笑,赧然垂首。凌天霄此刻所在之处是灵隐寺,为何要让他小心,此话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

  凌天霄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昂首阔步,跟着和尚进入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