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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2 / 2)


  这千金重的诺言,压得贺盾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得到,若做不到,这便是欺骗了。

  杨广心里大业第一,皇权第一,想在他手里拿杨勇等人的性命,只怕比登天还难。

  杨坚不说话,只定定看着贺盾,目光有如实质。

  贺盾艰难地点点头道,“父亲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杨坚得了尽力而为四个字,不但未生气,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贺盾笑道,“得了阿月你尽力而为四个字,朕便放心了,正如阿月你会日夜不休赶来长安,真心相救杨俊一般,有了你这句话,朕和你母亲,倒也不算做了错误的决定。”

  这是一个承诺了,贺盾想,只这也是她想做的事,自当尽力而为。

  杨坚似是解决了一桩心事,龙心大悦,扬声让高熲等人进来,又朝贺盾道,“这等事是与不是,诈一诈赵什柱,看看他的反应便一清二楚了。”

  皇帝与晋王妃单独说话,摆明了不想让众人听见,为了避嫌,一干文臣武将都是离得远远的,前前后后总共也只听得先前一声拍桌子的响动,后头就是皇帝的笑声了。

  高熲等人都松了口气,石海候在杨广身边,哎哟笑了一声,感慨道,“还是王妃有辙,老奴这都几月没见皇上这般笑了。”

  石海一边说一边引着几人入了御书房,虞庆则也被重新押解了过来,赵什柱面上不安之色藏也难藏住了。

  杨坚收了笑,让石海将贺盾写的条子送到赵什柱手里,沉声问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蒙蔽天听,朕今日应了晋王妃不杀生,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照实说,还可饶你一条小命。”

  赵什柱看了纸条脸色大变,站立不住一般跌跪在地上,脸色死白,再未能说什么,回过神又不住叩首求饶,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数倒了出来。

  这是很私密的一件秘闻,虞庆则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后来杨广继位,因着虞仁孝的关系,才彻查了这件事,给虞庆则平反了。

  赵什柱大概是觉得万无一失无人知晓,这时候骤然被人看破,被吓破胆子了。

  赵什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杨坚未赦免虞庆则,只按律定了个治家不严的罪,罚俸,并且在家闭门思过。

  事情处理完,杨坚似是疲惫非常,挥手让他们下去。

  贺盾给石海写了个药方,让他交到太医署,给杨坚调养身体用的。

  虞庆则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整个人虚脱了一般,叩谢了圣恩,被高熲搀扶着出了宫,在宫门口遇上贺盾杨广,朝贺盾杨广深深拜了一拜,“下官谢过晋王晋王妃大恩。”

  贺盾摆摆手,“父亲只是被人一时蒙蔽,当初临行前不给将军设宴,是因为有流言说将军不愿出征,父亲听了不高兴,误会一场,说开了便好了。”

  那边石海带着杨昭过来,孩子见了父亲母亲就小跑着过来,贺盾朝几人微微服了一服,便接了孩子,抱着杨昭先上马车了。

  虞庆则朝杨广拜了一拜,“谢过晋王。”

  杨广虚扶了一把,含笑道,“客气了。”

  旁边高熲亦朝杨广行了郑重一礼,“晋王好气度,高熲自叹弗如,受教了。”

  “客气了。”杨广眼里笑意更深,温文俊雅,未再多言,告辞了。

  高熲苏威虞庆则等人在后一些,等人走远了,虞庆则轻叹一声,“以往未曾结交,倒多有误解,晋王此人,便是当真心思深沉,能深沉到宽以待人以恩服人的地步,似乎也不算差。”

  高熲看向已经走远的马车,沉默不语,只道,“走罢。”

  杨广上了马车,先写了封信,让暗七往还未到长安的晋王府随行属官里送,给虞仁孝的。

  贺盾知道他这是在给她善后,心里发暖,抱着杨昭坐在他旁边,就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贺盾看杨广上扬的唇角,便问道,“阿摩你心情很好啊。”

  杨广随口唔了一声。

  是不错,毕竟得了情敌深深的一个大礼,让高熲说一句自叹弗如并非易事。

  有些事,换种方式,收获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好。

  他便是希望那些觊觎她的人都不如他,无论哪一方面。

  高熲这下都说了甘拜下风。

  杨广偏头看了眼贺盾,看她温温软软的坐在旁边,心里微痒,想亲她,只有个小豆丁实在是不方便,尤其这臭小子爱有样学样。

  杨广四处看了看,扯了个架子上挂着的风袍,一把罩在了正乐呵呵玩纸笔的傻儿子头上。

  风袍足够大,从头到脚把杨昭罩了个严实,贺盾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唇上一片温热,是杨广亲过来了。

  第126章 只我们是在一起

  年纪再大私底下也一样幼稚得不行。

  晨间看他照顾孩子的那副情形倒像是错觉一般, 贺盾被亲得头晕, 等把人推开, 就无奈道, “阿摩,你正常些。”

  杨昭把风袍从自己头上拿下来, 乐呵呵地抱成一团, 想盖去父亲头上,被杨广一把抱起来了, 长安城里道路平整,倒还不算颠,杨广便抱着臭小子抛着玩。

  大抵孩子都喜欢这样的游戏,杨昭高兴得很, 还嫌不够高,想出去玩。

  杨广心不在焉地逗儿子,朝贺盾道,“高熲这回要倒霉了,事关他的家事,阿月你可莫要像今日这般胡乱插手了。”

  贺盾就问什么事,杨广又把儿子往上颠了颠,唔了一声回道, “先前母亲看他年老孤单, 打算给他续一门妻子,不成想以吃斋念佛为由拒绝了,不曾想这几日传出妾室有孕的消息来, 这种事,母亲向来是看不惯的。”

  这原本只是一桩小事,但在独孤伽罗这里就是一件不能容忍的大事了。

  倒还不至于像先前棒打鸳鸯出手将臣子的小妾赶出家门那般极端凌厉,但心有不喜是肯定的,杨坚独孤伽罗现在很容易感情用事,只要心里存了一个结,便很容易对高熲失去信任和亲近,厌弃和不喜是迟早的事。

  尤其高熲还是废立太子最大的阻力,独孤伽罗劝杨坚废掉杨勇,和高熲的冲突就更大了。

  贺盾知道高熲的才干品性,是以觉得高熲因为这等事被罢官除爵,实在是很冤。